Cooperative Cellar Should no Longer be Sniffed at

酿酒合作社里飘来的酒香

Sylvia CHEN 陈微然

难得的假期，应邀前往阿尔萨斯省科尔马（Colmar）小城附近的两个酒庄参观。因为Tramway的施工，公车晚点，于是也第一次在法国错过了火车。慌乱的改签，找站台，终于在下午两点到了科尔马的火车站。来接我的出口部经理Jean Baptise先生说一口几乎不带法国口音的纯正英文，顿时让我这个初到异乡，语言不通的外来客感到无比亲切。去酒庄的路上我们聊起了酒庄的背景，两家酒庄分别叫做Cave de Turckheim 和 Roi Dagobert, 哪家都不太好发音。他说起1955年，当地的酒农联合建立了Cave de Turckheim, 我才发觉我即将拜访的是一家酿酒合作社。说实话，当时心情有些波动，印象里酿酒合作社的出品质量总是值得商榷。几个买不起设备的小酒农凑在一起组成小企业，把质量参差不齐的葡萄送到厂里酿酒。酒农拿到了工钱就心满意足了，酒的好坏通常都无人问津。略微有些品质的合作社，则在小有名气之后绝口不提自家酒庄的合作社性质。我自言自语道：“好像酿酒合作社名声都不太好。”他跟我相视一笑说，“那个年代过去了，你会大吃一惊的。”

这里的葡萄农为了让产出的葡萄能酿制成更好的酒共同组成合作社，雇佣酿酒师建立团队酿酒，同时也雇佣专业的管理团队打理整个合作社。每一位合作社的葡萄农即是合作社的拥有者，他们也同时受雇佣来的酿酒师和整个管理层的牵制。

参观酒庄的时候正值酒庄的采收季，每一位葡萄农的葡萄运送来时都会受到严格的检验，测定不同种类的葡萄含糖量是否到达相应的标准。同时一些特定的品种，比如易氧化的麝香葡萄Muscat, 会在同一时间被检验并且压榨，避免氧化的危险。特级园（Grand Cru） 级别的葡萄酒从采收时就会有专门的团队在田里检验。同时合作社鼓励特级园酒农限产，产量少质量好的葡萄往往会得到很高的收购价。

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红鼻子的酒农们开心的拉着一车车刚采收的葡萄来到酒庄检验，左边的机器会从葡萄中取出少量样品打碎测试含糖量，数据室里的工作人员则是认真的分门别类记下葡萄的来源。收到状态非常好的葡萄酿酒师也会拍拍酒农的肩膀说：“老兄，今年干的不错！”

葡萄随后被迅速倒进机器中捣碎压榨，看着这些望不到边的发酵罐，很难想象自己置身于法国，倒像是前年在加州的看到的景象。中控室里，酿酒师，非常不好意思的说因为酿酒季太繁忙，所以没办法一路随行，话落便又高兴的摆弄起他的新玩具。

在Roi Dagobert品尝的几款就中，对他家的Crément(起泡酒)印象最深。比一般的起泡酒略多一些残糖，但依旧保持着不错的酸甜平衡。入口华顺，气泡细腻，非常适合在夏天小酌。Gewurztraminer（琼瑶浆）做的也不错，非常奔放的热带水果气息，芒果，荔枝，菠萝的香气特别的吸引人，中等酒体，酸度不高，简单易饮。对Gewurztraminer的干型酒一直颇有微词，觉得在口中软绵绵的没有力量，而且还“心口不一”，闻起来和在口中完全是两回事。相比之下还是更倾向于用Gewurztraminer做迟收的Vendange Tartive， 这才能把她真正的实力显示出来。

离开Roi Dagobert之前，Jean Baptise神秘的拿出了一瓶没有封口的酒，上面写着Vin Nouveau (新酒)。我心里一惊，暗暗地想怎么阿尔萨斯开始向博若莱靠拢了？看到酒倒出来的颜色，大致猜到这应该是还未发酵或者正在发酵的葡萄汁才对。每年采收之后，各地都会有庆祝新酒的葡萄压榨节(Fête de la pressé ) ，酒节上会出售一种叫做Bouru的饮品，这便是刚刚压榨过的葡萄汁。只是这阿尔萨斯的混合葡萄汁可比带着泥土和梗的苦涩的黑皮诺葡萄汁好喝的多，因为尝到的这款已经开始发酵，口中还会有小气泡偶尔爆裂，芬芳的气息和奶油般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只可惜没办法久存，2天之后我回到第戎，原来的玉液琼浆已然变为果醋一坛了。